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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洋洗衣机直筒使用教程

2022-07-17 来源:洗衣机维修
三洋洗衣机直筒使用教程(三洋洗衣机)

记得我第一次看电视是在隔壁邻居丽丽家,时间大约是在一九七六年。四十多年前,普通百姓家里拥有自行车、缝纫机、手表和收音机都非常少,几乎没有听说过、更没有见过电视机。丽丽家有一台电视机,是她爸爸自己组装的。



当时我家住的中原机械厂四唯路宿舍,是标准的“筒子楼”,一个长长的走廊,左右两边都是住家,一家一间直筒筒的房间,厨房和厕所都是公用的。宿舍里的大人大都在中原机械厂里工作,整个厂是从上海内迁过来的,厂里的职工大部分是江浙一带的人,所以邻里之间都很熟悉,我们住的那个院子也被称为“上海宿舍”。

丽丽爸爸不是江浙人,而是山东人,年轻时候当过兵,后来转业来到了中原机械厂,也是中原机械厂的老职工了。丽丽爸爸五官端正,身材中等,身板挺直,有些沉默寡言,在筒子楼这些亲密邻居的日常交往家长里短之中很少听到他的声音,即便说话,也是带着乡音的普通话。在我还是少年的眼中觉得丽丽爸爸有着军人的威严,心里不免有点怕怕的。现在回想起来,我好像从小到大没有和丽丽爸爸说过话。当看到了丽丽爸爸自己组装的电视机后,我对丽丽爸爸又产生了佩服,甚至崇拜的心态。

电视机是黑白的,屏幕是曲面的,机壳好像是木板子做的,面板上有几个不那么精致的旋钮,电视机在播放的时候可以隐隐约约看到机壳内的红光,大概是电子管发出的光亮。机壳后面拖着一根长长的电线,那是连接到窗外的天线上的。虽然电视在播放的时候经常会有一条条的扫描线和斑斑的雪花点,声音有时候也是断断续续的,屏幕中的人物有时候像“打摆子”一样扭扭曲曲,甚至还有的时候模糊不清,但好歹画面是活动的,自然就挡不住我们看电视的兴趣和热情。



整个院子几十户人家,就只有丽丽家有电视机,大家都想看电视,丽丽家自然就成了俱乐部。可丽丽家也就那么大,十来个观众就已经很拥挤了。早去的可以自带小板凳坐在前排,晚到的只能站着看,有时候连门口都站了人。大人们一般不会去凑这个热闹,一来是可能觉得去打搅邻居不是那么好意思,二来多少是有点自尊心在作怪了,而我们这些孩子们就顾不得那么多了。每天晚饭后就在焦急地等待着,偶尔走到走廊尽头的公共水池那边装着去洗东西,路过丽丽家门就张望一下,看看她家的电视打开没有。如果刚好打开了,就赶紧回家拿小板凳,赶紧去抢位置。电视对孩子们的吸引力太大了,看电视的时候都会聚精会神,眼睛一眨不眨地,有尿也一定要憋着电视结束后去撒,生怕自己去撒尿,位置被占了。



当我们在看电视的时候,丽丽爸爸就会守候在电视机旁,像极了电影放映员。由于是自己组装的电视机,大部分元器件都是淘换来的,整机的性能不是那么稳定。丽丽爸爸必须得随时关注着电视机的运行情况,只见他手里拿着把螺丝刀,这里动动,那里调调,还要不时地调整一下天线,让图像更加清晰一些。尤其在夏天的时候,为了让电视机散热更快,就用一台电风扇对着电视机吹风,而他自己满头大汗,手里摇着一把扇子,给自己降温。

正值改革开放的初期,很多国外的电影电视剧开始被引进,也陆陆续续在电视台播放,这些有关爱情、警匪、科幻等等的电影和电视剧我们从来都没看过,不仅让我们大开眼界,还让我们有点沉迷了。我记得最清楚的就有美国电视剧《加里森敢死队》和《大西洋底来的人》,还有日本电影《望乡》。尤其是日本电影《望乡》,因为有些暴露镜头,在当时引起了很大的争议,记得好像是在电视里播放到一半的时候就停止了。



长大一点了,我就不好意思经常去丽丽家看电视,可自己又想看电视,只好和院子里的小伙伴们经常到宿舍周边的单位里去蹭电视看。那些单位里有值夜班的人员和单身职工,他们晚上也喜欢看电视,而且这些单位里的电视机不仅屏幕大,有的还是彩色的。电视机平时都锁在专用的柜子里,保护起来,要看的时候才打开柜子门。于是在他们看电视的时候,我们可以“搭香边”。我们依靠翻院墙,或者从大门溜进去的手段,去过四唯路的设计院,胜利街的建设局,三阳路的储运汽修厂……不过大多数时候我们都属于不受欢迎的人,武汉话说是“吃楸饭”的。碰到好说话的,或者那人当时心情好,我们就可以看下去。要是碰到那些“夹生半吊子”的人就倒霉了,不但不让我们进去看电视,一旦被他们发现了,就会对我们一顿呵斥加上驱赶,让我们心生愤怒和不满,却又无可奈何,只好悻悻地回家。



到我进了高中以后学习任务开始加重了,几乎没有什么空余的时间,再说自己感觉长大了,到处蹭电视看很没面子,所以那段时间很少看电视。而这个时候,院子里有电视机的人家也慢慢多了起来。父亲终于在一九八零年的时候花了四百元买了一台黑白电视机,还是12吋的。记得为了省钱买电视机,那段日子全家人过了一段省吃俭用的苦日子,不过终于可以自由自在地舒舒服服地在家里看电视,也算是值得的。



那段时间我非常痴迷看电视,特别喜欢看体育比赛,看女排,看国足……经常是从新闻联播一直看到电视机显示出“再见”两个大字,和那熟悉的测试图案。我在精神上得到了满足,但也严重地影响了学业,最终还影响了我的高考成绩。在后来的若干年里,我都能够接受当年的结果了,父亲却一直在后悔,后悔不应该在我准备参加高考的时候买电视机,就好像是电视机害了我一般。



一九八一年是疯狂的一年,而一切的疯狂都是和电视机分不开的。刚进入大学不久,就碰上了女排世界杯,那是中国女排第一获得世界冠军,电视台直播了几乎每场比赛。一次在教室里看直播,一台彩电前面里三层外三层都围满了同学,因为抢位置,班上同学和其他班同学先是发生了口角,后来口角升级,双方打了起来,黑灯瞎火的,也分不清谁是谁,一阵混战之后,双方都有挂彩的,但大家都不想把事情闹到老师那里去,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。

还有就是国足第一次参加世界杯外围赛冲击世界杯的比赛,当时是主场对科威特,结果国足3:0赢得酣畅淋漓,看完比赛回到寝室,同学们依然兴高采烈激情昂扬,久久无法入眠,心中仿佛压着一团火般,可无处发泄。突然,窗外传来一声巨响,感觉是有什么东西在窗外的操场上爆炸了,我们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,接着又传来几声同样的巨响,随后楼道里传来了喧哗声。出门一看,此时楼道里和寝室外熙熙攘攘聚集满了人,于是我们也不顾一切地跟着人潮向外涌去。到了操场上,看到地上都是变形了的铁皮壳和亮晶晶的玻璃碎片,原来是住楼上的高年级同学扔下来几只热水瓶,爆炸声音也是由此引起的。有人在操场上用破旧的座椅板凳和枯树枝点起了火,浓浓的青烟里瞬间就窜出了火苗,火焰张牙舞爪、肆意地舞蹈,仿佛是我们无处发泄的青春在热烈地燃烧。



过了没两年,我家的电视上了“色”,换了一台16英寸的“三洋”牌彩色电视机。和通常的彩电不一样,这台彩电有12个频道按钮,一般的彩电只有8个频道。



和现在的有线电视不同,当年的电视信号的发射都是“广播式”的,必须要通过电视塔发射信号,电视塔越高发射覆盖的范围就越大,所以大城市里都争先恐后地建起了越来越高的电视塔,成为地标性的建筑。



电视要用天线来接收电视信号的,林立的高楼对电视信号有一定的阻挡作用,信号太弱,收视效果就不好,电视机上的拉杆天线显然就不够用了,必须要加装室外天线,于是每家每户都架起了室外天线,城市所有的建筑物上几乎都有,天线们密密麻麻,鳞次栉比,奇形怪状,成了一道风景。



我家也装了室外天线,但不是商店里买的那种成品的电视天线,商店一般要卖好几十元一副,我家的天线是父亲自己动手做的。把几个废弃的易拉罐装在“王”字架子上,再用一根较粗的竹竿架固定到屋顶上,然后把扁平的天线专用电缆连接好易拉罐后,牵引到家里,最后接到电视机上。还别说,电视机的图像立马就清晰了,声音也洪亮了,和成品的电视天线效果相差无几。不过美中不足,碰上大风天气,这个简易天线就会被大风吹得变换方向,信号变差了,于是就要重新调整方向。父亲在外面调整天线的方位,我在电视机上观察,直到搜索到最佳的接收角度,固定下来。



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期,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过度,经济改革进入到一个迅猛期,吃穿用需求量大增,导致整个社会上所有物资供不应求,电视机尤为紧俏。从倒卖批文、倒卖进口指标,到走私进口电视,进口散件组装电视,再到国企生产电视。从国企、外企、中外合资企业,再到大大小小的各种公司,一时间,似乎全国人民都在倒卖电视机。价格也经过层层转手,越来越高,即便是这样,还是“一机难求”。

我所在的计算机研究所当年也卖过电视机。那是一个同事通过他以前当兵时战友的关系,从江苏弄了二十台日本“JVC”的彩色电视机。由于所里想买的同事太多,区区二十台完全不够分,于是所里领导决定不在所内卖,结果把这二十台电视都平价卖给了关系户。我有幸买到了一台,我还是个资历尚浅的年轻人,按理是轮不到我的,但未婚妻是关系户,所以这台电视就当是照顾我们的,因为我们马上要结婚了。在当时,如果没有彩电基本上是结不成婚的。这台十八英寸的彩电伴随了我们十多年,最后以五十元的价格当废品卖了。



起初国内的厂家不具备生产电视机的能力,都是进口散件组装电视机,后来才能够自主生产。武汉电视机厂生产的“莺歌”牌彩电也属于“名优产品”,想当年也非常紧俏,提货的卡车经常在厂门口排起长龙。



相比起国产电视机,“原装进口”的电视机更受追捧,出国的人员会根据出国的时间长短有几个“大件”指标,拿着指标去出国人员服务部买“原装进口”的大彩电也是十分值得炫耀的事情。

电视机整机进口的批文非常难拿得到。当年的武汉电子技术服务公司手眼通天地拿到了不少批文,曾经组织进口销售过一款很“牛”的电视,原装进口日本“索尼”20吋平面直角带遥控的彩色电视机。由于确实是“高大上”,导致了当时武汉市的达官贵人们趋之若鹜,都以拥有一台这款电视为身份地位的象征,不单单是视觉听觉享受了。



随后十多年,电视机不再成为稀罕之物,飞入寻常百姓家,电视机的品牌也越来越多,尺寸也越来越大,功能也越来越多,节目也越来越丰富。看电视也成了国人了解新闻、掌握时事、休闲娱乐的主要渠道。尤其是每年大年三十的春节联欢晚会更是全球华人必看的节目。全世界那么多人同时在看电视,这个盛况是英国工程师约翰洛吉贝尔德在1925年发明电视机的时候绝对没有想到的。

最近几年,电视机的发展更是迅猛。屏幕尺寸大而薄,整机重量轻,色彩鲜艳清晰,智能化程度高,而且价格比一台智能手机都要便宜。但人们在看电视上花的时间却变少了,不仅是生活丰富,而且网络、电脑、手机等大有取而代之的趋势。

去年开始写《汉口记忆》,通过自媒体发布后,联系上了不少老同学老朋友,失去联系多年的老邻居丽丽也联系上了。通过丽丽得知,丽丽爸爸已从中原机械厂离休多年。从丽丽发来的照片看到,丽丽爸爸身体健康,精神矍铄,八十多岁的老人又爱上了摄影,经常背着单反四处采风,怡享晚年生活。



当年我还是个孩子,我和丽丽爸爸从来没有过交流,现如今我都已近花甲之年,我们之间应该再不会有什么“代沟”了。丽丽爸爸和我父亲的年龄差不多,父亲已经辞世三年有余,而他们那一批中原机械厂的住在四唯路宿舍的老人所剩无几了。原本想着在春节期间找个时间去看望一下老人家,聊聊天、叙叙旧,可新冠疫情导致武汉“封城”,至今社区都还在“管控”之中,看来只能等到“解封”以后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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